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到达山庄的时候,王清晨才从郑直口中得知,郑家的船队和马队还未回来,所以现在粮食的缺口仍旧很大。
而且此次灾害的范围要比想象中更大,荆州周围几郡都不同程度受灾,所以郑家的船队需要到扬州等地调粮。
这一来一回估计要到年关才能返回。
至于郑家的马队前往的是北方,北方今年收成还行,关中更是大丰收,可能最先回来的就是前往关中的马队,但是马队运力有限,恐不能运回多少粮食。
而且运来的粮食大头肯定要留在州县,至于青牛镇能分到多少真不好说。
王清晨此时也有些苦恼,他们家虽然并不缺少粮食,但是乡里乡亲的受难自己帮不上忙,也令人着急。
还是年岁太小,如果年长几岁说不得他也有能力,组织船队购粮救荒。
“不过,你们也别急,官府肯定会放赈救灾,再加上其他粮商趁机而入,至少市面上是不会缺粮的”或许是从家里听来的这些消息,郑直倒是并不担心,而且他家的陈粮吃上两年也没问题,但是这可不能说出口。
虽然王清晨对于古代吏员有了一个较好的评价,但是对于古代的官府,他还真没有多少信心。
毕竟官府秉持的就是不犯错就是立功,所以赈灾的可能性不是没有,只能说很小,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员是否真有担当。
“县里有赈灾的粮仓?”对于这个王清晨并不清楚。
“自然是有的,自先皇立朝之初就在各地设立赈灾仓,包括常平仓、含嘉仓、永丰仓等特大型粮仓十余处,大型粮仓近百处,就是为了灾荒时候赈灾所设,咱襄阳县就有大型粮仓大丰仓,如果真到了一定程度,官府肯定会开仓放粮的”不愧是郑家小少爷,知道的就是多。
不过这些事情显然不是他们这些小孩子所能关心 的。
翌日。
因为受灾的原因,郑柏上课又重新将《锄禾》复习了一遍,王清晨感觉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尤为难受,尤其是五六岁的小朋友,那种羡慕的目光让他实在不能习惯。
“今秋一场大雨毁了半年收成,粮食必定紧缺,如若让我发现谁浪费粮食,严惩不怠。”郑柏的话还是很有威严的,所以大家听的脖子一缩。
“现在将这首古诗重新朗读一遍”对于小家伙们的反应,郑柏十分满意。
“锄禾”
……
早在王清晨出这首诗的第二天,三位夫子就在课堂上讲过了,他们也已经背过,毕竟这个时代好诗难求,尤其是这种明显适合启蒙的诗文,更是难得。
这次重新朗诵,大家中气十足,就好像是自己写的一样。
虽然青阳镇受灾,但是山庄的饭菜并没有下降规格,不过大多数还是没有油水罢了,不过却是再没人浪费粮食,这倒是个好的进步。
而王清晨也已经开始练字,小小的手,大大的笔,丑丑的字,倒是相得益彰。
对于王清晨的黄表纸,郑柏眉头轻皱,却没有明言,他自然知道这些孩子中,或许只有这个小家伙家境最差。
使用黄表纸造成的后果就是,他的书案变成了黑色,衣袖也总是黑黑的。
毕竟黄表纸的厚度,实在抵不过墨迹的浸染,王清晨也没有办法,买都买了总不能不用吧!
这就导致他也开始在学塾里开始洗起了衣服,要不然真的没得换。
不过王清晨也发现了一个用黄表纸练字的优点,那就是练字的力道拿捏比较清楚。
墨重一点字就花,所以他目前练的就是字形和笔力。
不过王清晨每隔一天便换纸,实在是黄表纸练字太容易晕染,他如今的笔力总是控制不好,还不如点了烧了。
好在郑柏夫子每天也练字,不过不是在纸上练字,而是在山庄外的河边青石之上。
所以每天清晨,王清晨总是跟随郑柏在山庄之外开小灶。
让一众小班学子羡慕不已。
以他的记忆力,早晨的晨读只是 浪费时间,所以他多数时候不是在练字就是在练弓,一张一弛郑柏倒也没有纠正。
“你这弓箭是和何人所学?姿势,技巧竟都是绝好”郑柏也拉得一首好弓,但是不像白破虏为打猎所用,而是君子六艺所习,至今还未杀生。
“我外公是猎户,是他所授”王清晨倒也没有隐瞒。
“嗯,这一举一式颇有章法,应该是有传承的”郑柏是个识货的,王清晨倒是无感,左右不过就是拉弓吗?还有章法?
“有机会倒是要请教一番”郑柏或是见猎心喜,所以开口说道 。
“那可不太行,我外公一直住在小青牛山,很少下山”王清晨说道。
“哈哈,无妨,有缘自会相见”郑柏倒是不甚在意。
对于郑柏这个夫子,王清晨总体还算满意,虽然为人古板,但是古板自然有古板的妙趣。
就这样,郑柏给其开小灶的机会越来越多,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学堂,书庐这个对于其他学子如同魔域的地方,王清晨却是说进就进。
所以夫子们总说王清晨与众不同,或许就在这一点上,他们当时求学的时候,也没有王清晨如此这般。
“小家伙,你今天已经来书庐七八趟了,再这么下去,这书庐给你算了”郑柏倒不是对王清晨的请教厌烦,实在是有点怕了。
你敢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你讨论国家政策,经济发展,人性品格?
所问的问题甚至能问的他们三个夫子措手不及。
“夫子喝茶,学生岂能鸠占鹊巢,这不是和知识渊博,心胸广阔的夫子们请教问题呢吗!”郑柏几位夫子有些无语,口蜜腹剑啊!
这就是口蜜腹剑啊!
“我班上还有事,先走一步”郑青极速逃离。
“同去,同去”郑榕紧随其后。
郑柏也想起身,但是王清晨一碗清茶放进手里,将其堵了回去,这就让人难受了。
“这次又是什么问题?”郑柏希望这次能是简单的,这样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或许能够解决。
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五岁幼童给难住了。